九娆

【作者有话】你们要的命案和分析来了！
本人都要吐血身亡了(╥﹏╥)，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留言的，我会参考大家的想法对后文进行修改。
【警告X3】有血腥暴力的案发现场描写，（非常）可能会引起不适。请年龄尚不达标的各位小伙伴谨慎阅读。另，本人语言匮乏，术语不会，专业知识等于零，bug乱飞且分析不到位的地方恳请各位看官多多担待，谢谢！
【注】海洛因中毒案的部分描写来源于《画像》（看过原作的小伙伴们能看出来，这绝不是抄袭X3，只是同样是海洛因中毒，此为情节需要）
另，周翔被杀案在第五章，不记得的小伙伴可以回去看一眼。
翠花，上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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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有时候，默契并不需要花费时间去培养

      韩亮在开车送他们去案发现场之时，第一次见到方木，这个昨天本来应该是他去接站的人。
      一想到昨天晚上他能够有足够长的时间泡在酒吧里认识三两个漂亮姑娘，再顺便送她们回家，他就十分感谢秦明，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不过，感谢归感谢，他仍然想不明白，秦明为什么要积极主动地去接一个他从来都没提过的人？至少平时没有和同事们提过。
      通过后视镜偷偷看了方木几眼，韩亮觉得，这个人除了长得干净点，模样帅气点，眼神忧郁点，气质招人点外，真的很普通。

      方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侧着脸沉默地看窗外街边不停向后移动的行道树。
     虽然他偶尔会协助绿藤市公安局侦破案件，但是他已经有三年没有亲自去看未经处理过的案发现场了。
     周围知道内情的人都在不遗余力地保护他，让他尽量远离这些，生怕他会因为受到刺激而崩溃。他知道，他们想让时间去消散他的痛苦，医治他的伤痛。
     只不过，时间并不是万能的疗伤药。
     车窗玻璃上映着的年轻人回看着他，他盯着他的眉眼，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却在这个幻影中怎么也找不到点滴往昔。记得研一时，杜宇曾抱怨过他木讷不合群，他当时只是笑了笑，其实他又何尝喜欢这样的自己？
     习惯快乐的人一定会享受快乐，可是，习惯孤独的人却并不一定享受孤独。

     “那个……方木，你刚才说的，指纹和鞋印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是什么意思？”虽然能察觉到方木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可是大宝忍了再忍，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着问他。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林涛也发问，心中非常感谢大宝开启了这个话题，因为他也很好奇。
     方木收回思绪，转过头来：“不，指纹和鞋印确实都是真的，而且都来自于凶手。”
     “都是真的？”林涛想不通，“你是怎么辨别出来真假的？”
     “因为凶手选择了与死者作案相似的手法。”
      大宝追问：“对啊，然后呢？”
     “你的意思是，关键在于作案手法相似，而不是相同。”坐在后面的秦明突然开口。
      方木闻言不禁多看了坐在他斜后方的秦明两眼，他没有想到，他的解释如此语焉不详，这个人竟然还能理解，而且立即抓住了他要表达的重点。

     秦明说的很对，相似而不相同，这是两起案件的突破口。
     转移尸体至第二案发现场以及凶手模仿死者的作案手法行凶，这两点是凶手最好的伪装，从而隐藏了凶手的性格特质，让方木很难推测出凶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只是相似而不是相同，这一点很有进行深入挖掘的价值。
     第一个案子发生在两个月前，死者邓川，在道上是个臭名昭著的贩毒团伙的头目，传言其贩毒时间至少有二十年，一直未落网的原因在于此人背景复杂且至今警方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当时，尸体被人发现于停靠在其经营的蓝日酒吧后巷的车内，在其胃里检测到镇定剂，死因是海洛因中毒。死者脖颈静脉处插着一支注射针管，警方在针管上提取到一枚不太清晰的指纹，针管中的残留物经化验确定为海洛因。凶手留在死者大衣口袋里的字条上写着：蓝日酒吧，地下室，冯时。随后警方在蓝日酒吧一间隐秘的地下室内发现还未来得及转移的大量毒品和部分毒品交易账簿，并调查出来之前宣称是死于酒驾车祸的与邓川不合的另一个贩毒组织头目冯时的真实死因是海洛因中毒。
     第二个案子发生在半个月前，死者周翔，职业是木匠。传言其杀死妻子，但因为没有人报案且警方没有证据，所以杀妻之事也只是传闻。尸体被发现于其居住的村子不远处的郊外废弃厂房中，死因是失血过多，只有后脑一处用木棍击打而形成的致命伤。凶器放置于坐在椅子上尸体的腿上。此外，现场留有很清晰完整的鞋印。在死者上衣口袋里发现凶手留下的字条上写着：村西，坟地，陈良寿。随后警方在字条指示的地点，陈良寿坟旁边挖出周翔妻子的尸体，尸检表明，除了有三根肋骨骨折外，周妻的脑后的创口与周翔的相同，二人均是死于后脑受到钝器击打引发的失血性休克。
     乍一看这两起命案，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死者的一样，在经过仔细对比之后，方木觉得，其实不然。在第一个案子中，邓川给冯时注射大量的海洛因致其中毒身亡，为掩饰冯时因中毒而呕吐出来的秽物，邓川在其身上泼洒了大量的酒，在其鼻腔中也放置了毒品粉末，并安排了车祸试图毁尸灭迹。有赖于邓川复杂的人脉，冯时的死就这样蒙混过关了。其实，若不是因为冯时身份特殊，背景同样不简单，邓川没有必要绞尽脑汁想出这么复杂的办法。反观凶手，虽然凶手谋杀死者也采用了海洛因中毒的方法，但是海洛因的用量非常精准，邓川在被注射后不会呕吐。而且，凶手也没有费力制造车祸，他只是选取了死者作案中致使被害人直接死亡的手法，干净利落。
     第二个案子亦然。从周妻的尸检结果可以看出，周翔在杀妻之前有对其进行虐待的过程，但凶手杀死周翔仅仅是用钝器击打后脑，而且击打的部位及力度刚好致人死亡，没有多余且无效的创口，也没有进行虐待，手法同样是干净利落。
     这个人并没有完全照搬死者的作案方式，而是从死者有些繁琐的手法里抽取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行凶。
     想通这一点的方木便明白了，这不是所谓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不仅仅是惩治罪恶，除暴安良，他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死者作案手段太过繁琐，他想在死者身上亲自示范一下，如何用他们的方法杀死想要除掉的人。换句话说，他不是因为惧怕麻烦而拒绝完全复原，而是因为厌恶拖泥带水的作案方式。
     方木能够隐隐感觉到，这是一个文化程度较高，极度自负，却又极其理智冷静，做事讲究效率要求严苛的男人。他不仅删繁就简，完善了死者的作案方式，而且能够将尸体上所有有关第一案发现场的线索全部处理干净，让警方查不到任何线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第一个案子里，在不带手套的情况下直接拿着凶器作案？即使可能，那他也不会在处理完车内的痕迹后唯独忘记了最该处理掉的凶器上的指纹。同理，他更不会明知废弃厂房中遍地灰尘容易留下鞋印而选择将尸体放置于此，并在此后不对足迹进行任何处理。
     更何况，无论是蓝日酒吧后巷还是郊外废弃厂房，他选择的转移尸体的地点并不具备隐蔽性。而从他布置尸体的情况，尤其是让周翔尸体坐在厂房中央的这件事来看，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就是将尸体作为他的作品完整地呈现给警方看。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指纹和鞋印是凶手故意留下来的。他的肆无忌惮是因为他根本不惧怕警方的追查，而且他也知道仅凭这些没有人会查得到他。
     他潜伏在省会城市，隐身于黑暗之中，笑痕似刀，嘲意满满：“我才是正义的化身，你们要抓我吗？你们能抓得到我吗？”
     这个人让方木看不明白，方木不能确定他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一方面，他自诩正义，铲除罪恶；另一方面，他故意犯罪，挑衅警方。
     他既把自己看作是都市英雄，又承认自己是犯罪凶手。
     入目所见是一团黑色的雾，方木完全不知道这团黑雾围绕着的到底是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透过案件材料，他觉得他好像能够看得清，可更多的时候他又看不清。
     从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寒意，冰冷的感觉迅速席卷全身，方木不由得屏住呼吸：隐藏起来的你要扮演的究竟是百姓口中称赞的城市义警，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目无王法的杀人狂徒？

     方木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对指纹和鞋印是凶手故意留下来这一结论的分析过程。没过一会儿，中型车载着他们五个人到达了秀山公园。
     下车的时候，走在最后的秦明绕到了方木的前面，在从男孩身边经过的一瞬间，轻声说了一句“放松，没事。”
     从办公室到来的路上，方木情绪的细微变化丝毫没有逃过秦明的眼睛，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但他看得出方木对案发现场有些倦怠和抵触，而这种倦怠与抵触所引发的孤独感瞬间拉开了他与他之间的距离。
     秦明十分不喜欢这种距离感，他想让男孩知道，他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面对一切。

     一句“放松，没事”让方木没来由地心安，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秦明的背影，这个男人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短暂的心安终究不是彻底的理解，他不愿意更不敢倾诉，他觉得也没有人会愿意倾听。

     秀山公园是80年代落成的，当时作为全市最大的免费公园，游客络绎不绝，尤其是其中的植物林，茂盛繁多，很吸引人。但随着城市建设，到90年代末，全市已经建成了很多新颖别致的公园，而秀山公园由于缺少资金，没有办法改良修缮，周围街道也没有安置监控设备，就慢慢被废弃了，偶尔会有住在附近的老年人早起遛弯。

     二十多年没修剪的植物林看起来就像小型的原始森林，阴暗的林子里面杂草丛生。
     秦明问民警：“什么情况？”
     “不到两个小时前，我们接到的报案。今天早上两个小孩在植物林里面玩，然后就发现尸体了。死者名叫张硕，本市传媒大学的学生，还有……”说到这里，民警叹了口气。
     “还有什么？”
     “他父亲是本省司法厅厅长，张登。”  
     听到这句话，秦明也就不再问了。
     省司法厅厅长，有头有脸有地位，他的儿子出了事，对于本来工作就不轻松的办案人员来说，压力绝对会更大。

      死者俯倒在地上，后脑处有明显的血迹，尸体之下都是血。死者上衣还穿在身上，裤子被脱下至小腿处，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根树枝从死者的肛门处插入。

      浓重的血腥味和死状惨烈的尸体，方木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胃液翻腾，他顾不得其他人，转身开始干呕。
      方木的反应，秦明都看在眼里，心底叹息一声。这一次，他没有上前用言语关怀，也没有拍拍男孩的肩以示安慰，因为这里是案发现场，而他是法医。他沉默着冲林涛大宝点了一下头，示意开始工作。
 
      秦明小心地扒开死者脑后的头发，创口附近浸染着大量血液：“创口看不清，但不是锐器伤。”
      大宝看了看现场的血迹：“从血液的凝固程度上看，他应该死了超过十个小时了。可是，这个出血量不对啊。”
      秦明的目光在死者的的衣服上停留一秒：“尸体是被人翻过来的。”
      林涛点头，从死者衣领内侧拾起一根叶茎：“没错，他之前是仰躺着，所以这个东西才会夹在衣服后面的领子内侧。而且，这一点可以从尸体右手边草地上的轻微的压痕看出来。”
       “尸体前面一定还有其他创口，具体情况等解剖之后才能确定。现场痕迹方面有什么收获吗？”秦明问。
      “目前为止，在附近发现了一个不完整的带血的鞋印，新鞋，不过，鞋底花纹很常见，这个线索没有太大价值。那边的树下的除了有重叠的花纹相同的鞋印，还有一些比较新鲜的木屑。地上的枯枝落叶太多，凶手很有可能留下其他痕迹，我需要再仔细勘查一下。”
      大宝拧着眉，想了想，突然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字条男’？”因为在邓川海洛因中毒案和周翔被杀案中，凶手都在尸体身上留下字条，指向死者的犯罪线索，所以，私底下大宝给凶手起了个绰号“字条男”。
      “不是他。”
      “不是他。”
      还没等林涛摇头，有两个人直接异口同声地否定。一个是蹲在尸体旁边的秦明，另一个是不知什么时候站他们前面的方木。
      秦明抬头看向方木，说：“这个死者脑后的创口与周翔的明显不一样，无论是击打的力度，还是创口的高度。”
      “而且，作案手法和案发现场的处理不同于前两起案件，这不是他作案的风格。”方木蹲下来看了一眼尸体，抬头与秦明平视并解释着。
      林涛的视线从秦明移到方木，再从方木移回到秦明，然后说：“从鞋印推测凶手身高大致在170cm到175cm，右足没有内翻，不是‘字条男’。”过了一会儿，尴尬地咳了一下：“那个，如果还有人需要解释的话。”
 
      等到这具尸体躺在法医室里等待解剖，尤其是在解剖之后，秦明和大宝终于明白了现场那与创口明显不成比例的出血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宝走出法医室时还在不停地念叨“这位仁兄死的好惨啊”。
      尸检结果表明，死者身高178cm，死因是失血过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22点到24点。全身有四处创口，除了现场看到的两处创口，另外两处，一处在死者腹部，创口长13.7cm，死者腹部被直接划开，內脏肠子等器官外露，也就是俗称的“开膛破肚”。从创口的钝锐情况表明，凶器是4cm到5cm宽的单刃刀。另一处是在死者的口腔，死者的舌头碎裂，口腔中有多处创口，可以看得出凶手曾将利刃放置于死者口腔内搅动，从口腔内的凌乱的创口形状推测，此处所用的凶器是宽为1cm到2cm的便携式单刃刀，从口腔创口上提取到零星的不明物质，经查明是一种胶质。另外，在死者口腔中还发现了三枚刀片，刀片是新的，但牌子很普通。

      在秦明和大宝忙着解剖的时候，方木了解到了目前警方掌握的死者的部分情况：死者张硕，21岁，本市传媒大学新闻系的大三学生，校学生会主席，足球队队长，成绩优异，在省电视台实习。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周围的人对他的为人评价褒贬不一。虽然家在本市，但他有时住在学校宿舍。室友反映，近期死者有些反常，曾对人说怀疑有人跟踪他。昨天是周六，死者上午主持了学生会例会，下午去球队训练，吃过晚饭后去校门口取了一份快递，晚八点左右离开寝室。警方去其寝室找到快递，经检查，那只是一份普通的快递，没有任何异常。另有同学反映，晚上八点多在校内ATM提款机处看见过死者。寝室十一点熄灯时，死者没有回来，室友以为他是回家了，所以没有给他打电话。死者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最后一通电话的号码没有存于通讯录中，警方查了一下，号码主人是深海酒吧的男调酒师。此时，刑警队的一部分人正在去往酒吧的路上，其他的人还在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由于死者的父亲是司法厅厅长，对这个案子，上级领导相当重视，责令先放下其他案子，专心尽快破获此案。而作为业绩相当出色的勘查一组，自然是要参与进来。

       “呵，放下其他案子。”林涛冷笑，“家里有背景就是不一样啊。”
      大宝愤愤地说： “都在查‘变态男’，那我们的‘字条男’怎么办？不管了吗？”
      “当然要管。”秦明坚定地说，看向方木，“你一定已经有想法了。”
      男人眼中的笃定让方木的目光在与之接触的瞬间凝住了，思维随之停滞一秒，他定了定神，说：“‘字条男’的作案目标一直都很明确。”
      秦明接过话说：“是警方没有调查出来案件的凶手，他找到之后会用相似的作案方法惩治。”
      “因此，命案的发生是他作案的前提。”
      “也就是说，他想作案就得先破案，秀山公园的案子影响这么大，必定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和我们一样，或许已经展开了调查。
      “不出意外，他下一个案子的目标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所以对我们来说，无论是要找‘字条男’还是‘变态男’，当务之急都是侦破秀山公园的案子。”
  
      看到秦明与方木旁若无人地你一言我一句，林涛的目光再一次在两个人之间转了又转，有点诧异，也有些了然，但心中好笑：这两人有点儿意思。
      只听向来快人快语有一说一的大宝惊天地泣鬼神地吼出一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方木面上一愣，秦明心中一惊，林涛则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感慨：有时候，大宝的眼神还是挺好使的嘛。
      结果大宝无比哀怨地又说了一句：“老秦，你怎么从来也没说过你有一个关系这么好的哥们？”
     林涛翻了翻眼皮，望着天长叹一声，他觉得他应该收回刚刚对大宝眼神的感慨。

【下期预告】有人看的明白，有人想的明白（这两个“有人”到底是谁呢？另外，下一章会对“变态男”有所交代）
PS：本章中方木对字条男的分析并不是全部，这里只是对指纹与鞋印是故意留下一事进行分析。对字条男的性格分析之后还会有。
【这回正文字数大家满意吗？羽皇和法医回家哄媳妇去了，某娆生病了，脑子离家出走了，小剧场今天罢工了，大家就多嗑几遍正文好吗？望理解(๑•́ωก̀๑)】
……………………………作者碎碎念…………………………
省会城市又发生案子了呢？大家看完觉得怎么样呢？凶手是谁有想法吗？（就这么点线索，能看出来个啥！）那“字条男”呢？大家有什么猜测吗？
这个……案发现场我改了又改，还是写不好，大家意会脑补一下就行哈。
那个……我也发现了我真是强行让他们两个谈恋爱啊，各位小伙伴要是觉得尴尬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大家可以留言，我把接下来的故事，尤其是感情的部分改的更合适一些，谢谢！